记不清去年秋天是何光景了,而今年的秋天来的有点猝不及防。
原本还是短袖加短裤的日子,突然间觉得不合时宜了,不是因为你的身体会觉得有多冷,而是看着别人的衣着你会觉得自己也应该会冷。
家里有句俗语:二八乱穿衣。就是说农历的二月和八月,穿衣服的逻辑是混乱的,有人会穿棉袄,有人会穿短袖,有人胡乱搭配,有人不以为然。特别是早上下楼买早餐的时候,提前做好了心理建设会被现实打回原形:今天不冷的,我这短袖还可以再服务一月有余。等出了电梯,呼呼的秋风从弄堂门急促吹来,一点也不温柔,就开始承认自己的错误了。趿拉着拖鞋,快速步入早餐店,选好买的食物,付钱走人。只想早点进入电梯,与这秋意隔绝。
我老家在皖北,处于淮河边上,地理上的北方人,但是天气绝对不如真正的北方那样让人后怕。夏天的热却是有点让人难以接受,但是如果你不是体力劳动者,也会难以留下深刻印象。大部分的农人会选择树荫下,端着一碗凉水或者稀饭,找来一个小板凳,或者脱下一只鞋子垫在屁股下来,这样就可以打开聊天的正确方式了。任温度如何猖狂,我自内心清净,在家常里短的评头论足中炎热以化为乌有。手中的摇扇也只是一种摆设,因为除了左右摇摆的动作两手不知如何安放。
你若不曾在6月割过麦子,就很难体会夏日的高潮是何时来何时走的。从刚出太阳到日落西山,你只要站在一个没有树荫没有遮挡物的地方,手里干着活,深刻体会这10个小时的农忙,就会明白一个道理:除了太阳,一切都很美好。
手拿镰刀,弯下腰来,左手握住一把粗壮的麦子,右手镰刀延根部向后发力,齐刷刷的连根拔起,然后有序的摆在地上,开始循环这个动作。一天只干这么一件事,也并没有感到多少的烦躁和不安,除了低落的汗珠和灼热的皮肤,心里剩下的是一种叫做收获的喜悦。有时候2毛钱一瓶的可乐便是最好的嘉奖。
还记得那是深褐色的玻璃瓶子,跟现在的啤酒瓶相差无几,里面装的真如圣水一般甘甜。那时候没有冰箱,喝起来不算冰,微甜,有一股气体随着水流一起涌入喉咙身体,就是这一种微满足的享受就可以让你继续面朝黄土背超天的奋斗一个小时都不会喊累。
夏天如果是让人烦躁,流汗,迫不及待的。那秋天就是让人清醒,驻足,拥抱平静的。
落叶是秋天固有的情调,不管是大街小巷还是树林胡同,只要秋风吹起,就会有落叶滑落,就像仙女下凡,带着一种独有的气质缓缓坠落在地上,随后又被下一片落叶覆盖。多少的恋爱在这种情境下诞生,又有多少离别在这种凄美中远送。
这是一个让人不敢有太多回忆的季节,就算有也会被秋风吹的所剩无几,反而对冬天有更多的幻想。
用萧条不太恰当,因为一切还在照旧;用肃杀又太过悲凉,除非你真的是刚分手或者离婚。但是秋天的歌却有很多,不知是作曲家对秋天的偏爱还是为了渲染爱情的气氛,总之音乐响起就会有一种离别失恋之感。
“就让秋风带走我的思念带走我的泪···
“秋天是用来分手的季节···
除了这些浮躁的音乐之外,真的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深刻对秋的记忆了。
加厚行装,带上耳机,如果能有一顶合适的帽子,走在落满秋叶的林荫大道上,我想就算没有故事也会发生故事吧。
我想去试试,试试这一年的秋色有何不同之处,试试这样的景色会不会也有人一起约赏,试试除了这世界,自己还能不能活得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