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告别仪式都没有...
11月8号就是第十六个记者节了,要不是看了朋友们在各个电视台忙碌着过节的身影,我早已忘记其实还有一个节日是属于媒体工作者的。想来这个滑稽可笑的嘲讽,用在我这个从业四年的主持人兼记者生涯里尤其露骨,好像压根就是个门外汉,一丝不挂的遮遮掩掩,满嘴黄牙的诡异微笑,也不懂什么是真正意义上的“记者节”,是否可意欲为“记者结”。
2012年11月初,我辞职广东,恰逢倒退三年前的记者节,当时那个台里的同事跟我说,记者节马上到了,你和我们过完节再走啊。我没有,也决心离开。11月11日,在新的城市报道。来这的三年里,隐约记得有一年,我们是这么过的:市委书记来台里开了个会,说了声媒体工作者在宣传口上地位的重要性,并对奋战在一线的记者以及相关媒体工作者,表示亲切的言语上的慰问。那会儿,我坐在台下,拿了一支笔和一本采访本,写下几个字递给旁边的同事:这样的浮夸性不如来点实际的(比如物质奖励)。我想这不是功利性的驱使,后来想想不如来一场活动,让大家展现活力,并试着协作和放松,因为在这个圈子里,辛苦的是团队。据说“从前有,聚餐节目礼品都有,干一辈子也遇不了几次”...当然,老白也感慨,当年的记者节,随心所欲调侃的记者节,无厘头嘻哈的记者节,谈到计划生育谈到性谈到领导怪癖的记者节,早已不复存在,好像它的离去就是结束了陈氓的那个时代,那个特殊的带着人情味的时代。
朋友在一个市台,赶记者节前的晚会彩排,我看了她的话,忽然异常激动,很想哭。
“今天记者节彩排,坐在台下感慨许久,曾经,即便在完成一次重大报道或者在闪光灯下浓妆淡抹时都不足以释放我的热爱,即便因为每天怎么干都干不完的工作有诸多怨气冲天,即便这个点加完班的我明天又不想上班了,即便我任性,辜负了明天。但好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日子过得不算慢,靠着一种叫作执着的信念,我还在苟延残喘而最后知后觉的是我发现,平凡的你们给我最多感动,提前祝记者节,快乐!”这份礼物何尝不是多年来自己从业后的补偿,让我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初心。
三年了,做个告别式未尝不可。写文章之前,我在想那篇文章“记者,你是秃鹫吗”,读过的都知道是姚贝娜逝世时,记者冒充医护人员闯进病房拍摄后,引起的一阵轰动,舆论一片哗然中,更需要热血冷脑的思考。到底记者应该做怎样的天职工作?仅仅是报道事实么?而后,这几天,你又看到,获得中国新闻奖的几篇报道被取消了资格,理由是报道严重失实以及表述不准确。每次去一个地方面试,回答关于“新闻工作者”这五个字的考试,我就一阵冷汗,屡试不爽的都会用到这句普利策话“记者是船头的瞭望着”,以此搪塞其实在大的环境背景下,在很多采访中,记者没有享受到记者应该拥有的尊重,不是记者不作为,而是想有作为被无谓,于是公信力缺失。也就是说我们早已失去了站在船头的机会,甚至连上船的票都没有,更不用说掌舵把握方向。
“简单的事做好就不简单”,这句话应该说给没什么能力追求的人。三年了,你做的可能都是日复日的重复性工作,还有那些领导不厌其烦的视察督导。你的新闻播出来基调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中传老师说的把握语气,比如中日关系中你应该表现出来的是对事态的关切。老师,别说了,快打住,您说的是央视平台。
对于生命的“死”如何理解的?结束?还是从大自然的物理性回归为宇宙的原子力?设计师黑川雅之认为:死是最有韵味的设计;于生者而言是绵长的思念与回忆,与死者则不知所踪,完全超脱世外的避之。而“记者节”过成“记者结”,就像一场死亡。一场媒体症结者在高速公路遇到车祸时杀戮,在索马里遇到海盗随时死亡时被胁迫当人质,在高空坠落时的分崩离析。一方面这个节不是节日,而是很多媒体人的心结,对于优秀的记者而言应该是荣耀的无尚时刻,符合内心的对自己的面临生存现状的认同感,找到属于你最初热爱的归属感。而另一方面,是很多从业者的告别式,就像我,就像上海壹周与商报的纸媒解散,一个再见的挥手,一个不舍的终结。亲手缔造这个巢穴的,不是一个人,是一个新媒体时代和一个陈旧过时的工作机制。这个过程,你经历的是日积月累的心灰意冷,用长久的时间做一个离开的决定。
老白好像说过一句:捍卫常识、建设理性、崇尚信仰。来来去去的央视人,可惜哀叹奚落……他只说了一句话“新闻还在这儿”。而请问伟大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我们的新闻在哪儿?...
祭奠,一个平台,以此衰落。
雏菊花残满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