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象方镜10
16.5.21 父亲陪同客户去张家界出差旅游,临行前他又重复了一遍从小到大,我最厌恶的一句话:弟弟还小,你是姐姐要照顾他,让爸爸开心。如果弟弟比我小3,4岁,这话的前大半,我可以接受。可是,我弟弟只比我小13个月!他小,我就不小??而且初中了,大半个成人了,他还不能照顾好自己?还有什么叫这么做是为了让爸爸开心?你开心,我不开心。我就不能是出于对弟弟的爱护,去做吗?这么牛逼的世界观,爸爸你还是赶紧出去旅游洗洗脑吧。
(这是日记原话。可能乍一看这样的话,会觉得我的言论有失风度。但这样的情绪是长年累月积累起来的。一个女娃比一个男娃大一岁而已。但好像是因为旧社会的传统思想,周围的人总逼女娃长大,让男娃慢慢来。他一切过错不懂事,都因为他还小。而你比他大,所以你要打扫卫生,要买菜做饭,出什么事你要承担责任。虽然现代的说法是,男女心理心理年龄差中,女生是要早熟些。但小时的我,不懂,也不服气。就是觉得,被差别对待了。
不过,他们这么说。我和弟弟却没有这么做。我们口头上应着他们,但我们实际上各管各的。他也并不会服气一个只比他大一岁的姐姐管头管脚。我们的关系现在更像朋友,买东西会问对方要不要,一起吐槽学校遇到的同学老师,对人生这个家的看法会详谈感慨。
当然,有现在这样良好的关系是这十多年来我们俩斗智斗勇的结果。我们俩可以说是相依为命,相爱相杀长大的。我们一起相处了18年,时间远长于任何其他亲人。从小时候打架,到大点吵架,再大点辩论说理。从有人没收拾碗筷到有人不尊重人,再到语气态度等各类问题造成的矛盾,往往都没有解决方案。最后的相处准则就是各退一步,海阔天空。
记得最近的一次争吵,是他高二时,他说:“我就伤害你了,怎么地?”吵架的缘由记不清了,这句话的背景是:即使各有不对,他讲话这么冲却是不该,会很伤人。我得到的回应,便是上面的那句话。不得不说,我的世界观被那句话冲击得近乎崩塌。
我想了很久,这样的话,能怎么回?我似乎一直有个思想误区,我相信着这个世界没有人会没有缘由的,肆无忌惮的伤害人。并且不相信,有人在伤害人后,没有丝毫悔意。或者说小一点,是没有亲人会这样对我。但事实是,是可以有的。即使他可能只是一时气话。但这种伤害就是出现了,就是存在的。这也算明白了,如果没有足够的理智,当你在争吵时,最好的反应就是闭口不言,冷静后再主动交谈。否则,有可能那一瞬间,你把毁灭性的伤害加到了你最亲的人身上。
后来到了我高三下学期,那场争吵当作没有发生。照样的,他买早餐会自觉买上我的,煲鸡汤会给我来一碗,每星期给高三的我送水果面包。我会打包饭菜在公交上抱一路回来给他,零食和生活用品给他一份,学习资料都会留给他。高三毕业,别人都扔书,只有我在捡书。
现在是他高三了,我去大一的话,他每星期的粮食补给只能靠爸爸了。他的学习状态比我好,该说的方法和经验我也都给他重复了几遍。但愿,他比我这个受黑狗压迫的姐姐,有出息吧。
而我现在只求在自己的力量下,走出了黑狗的阴影,不再复发,健康生活。19.8.2)
16.5.22 经常一起回家的朋友J过来问我的中考志愿意向。她有点惊讶我得过且过,随遇而安的态度。是啊,现在周围的人,都不断被警示中考的重要性,都不断被鼓舞着努力学习,奋斗生活。
这样,他们才觉得是有意义的人生吧。用一生按照社会的标记的轨道前行,用一生去追寻安稳安心。他们认为的世界美好是什么呢?他们觉得能赚到一束花,远比看见一朵花开快乐的多。
(和J的关系说不上很亲近。但是她爸爸很友好,经常让我去她家吃饭,一起送我回学校,新年给我红包。虽然我拒收了。我很羡慕她有一个大男孩一样的爸爸。她们的家风很开明,很平等。不过上了高中后,我又搬家了,和他们的关系日渐疏远。如第一篇文所言,我小学转过4次学,初中高中稳定。但搬家还是常态,小学的住处转变便有五次。初中一次,高中两次。)
16.5.24 学校组织舒缓心理压力的体育娱乐活动。就是那种幼稚园游戏,排排僵尸跳绕圈圈,一起跳大绳,排排捆绑双脚走路。晚饭呢,学校给我们加汤加菜。这备考的架势,做得还很足。似乎过些天还有报考志愿的填写家长会,父亲来不来都一样,最后都是我自己拿主意,自己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