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简小白sky
1.贝贝爸爸护你一世
李婆的孙女,叫贝贝。从她出生6个月起,这个家就充斥着两种声音。
一种是贝贝爸爸抱怨压抑的吼声;一种是贝贝躺在床上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呼呼声,极为单调难听的声音。
李婆心想,为什么她就不会发出一点甜美可爱的童音呢?
贝贝妈妈知道,她不行。
贝贝,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见过她的人都夸她生得像个小仙女。李婆却在一旁叹气:“好看又有什么用,我只愿她像普通孩子一样能走会说就行了。”是的,这是贝贝全家的梦想。贝贝是一个脑瘫,从出生到现在,四年来,她没走过一步路,没说过一句话。
她天天躺在床上,不高兴就从嗓子里发出怪叫声,高兴了就冲你傻笑。
贝贝的亲妈,在贝贝1岁时,离开了贝贝和贝贝爸爸。
2.遥不可及的“希望”
贝贝刚出生时,全家一起高高兴兴的迎接这个新生命。
谁也没想到,高兴会变成不幸。
5个月时,家人发现贝贝的不正常。都5个月了,她的头还不稳,软软地低垂着,不会坐,给她一个小玩具,她不会抓。
到医院检查,医生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不久,结果出来了,脑瘫,脑损伤综合症。
医生说“越早做康复越好。”
贝贝亲妈想了很久,想自己是怀孕时打麻将坐久了?孕期是不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还是痛不欲生的6个小时的生产时间太久了?
最后,头疼欲裂的猜测后,一家人不得不接受事实。
李婆问医生:“医生,我孙女治得好的吧?”
“只要坚持康复,还是有希望的。”医生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坚持的理由。
其实,这是一个谎言,天底下最大的谎言。他们不会告诉你真相,只会给你一点点遥不可及的希望。
贝贝亲妈拿着丈夫的每月一半薪水给贝贝做康复治疗。第一次给的干脆利落,全家都充满着希望。
当同样的动作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当每月的薪水刚拿到手还没有暖热又要送到医院时,贝贝爸爸忍不住了,大吼着:“只会找我要钱?我又不是银行!”
贝贝亲妈没有反驳,双眼噙满的泪水迟迟没有落下。不知从何时起,她在自己丈夫面前变成了这样一个卑微讨好的人,而她的丈夫像一只暴怒的狮子竖起全身的防备。
贝贝一岁了,做了半年多康复,换了两家医院,花了很多钱,可她依然只会躺在床上,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只会睁着一双纯洁的大眼睛,发出古怪的声音。除了长得越来越漂亮,完全没有其他进步。
伤心失望的贝贝亲妈在婆婆,丈夫责备的目光下不得不结束了这段婚姻,离开了无辜的贝贝。
因为丈夫,婆婆觉得她是让贝贝不正常的,她终忍受不了这种压抑,只能选择离开。
3.李婆的梦
贝贝的亲妈走了,贝贝爸爸要工作,抱着贝贝每日康复训练治疗就落在李婆身上。幸而,半年后,贝贝爸爸给贝贝带回来一个新妈妈。
新妈妈接替了李婆的工作,每日抱着贝贝下楼去医院做康复,风雨无阻。转眼,又是三年光阴过去了。差不多每天她都是这样过的:吃完早餐,背着贝贝的换洗衣物,带着李婆做好的午餐,抱着贝贝下楼去挤公交车,再回来是已是傍晚了。
李婆是既盼着贝贝回家,又怕贝贝回家。
李婆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贝贝,她会叫奶奶,声音是甜甜的,柔柔的,她会走路,蹦蹦跳跳的,很可爱。真好,李婆脸上浮现出笑容,然后,就醒了。
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贝贝依然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会叫奶奶。
梦醒后更让人伤心。
贝贝的新妈妈没有做过类似的梦,她把贝贝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日复一日的照顾她,给她喂饭,换纸尿裤,洗手,洗脸,抱着她去医院做康复,贝贝的笑容越来越多了。她懂别人对她说的话,她和寻常孩子一样,要人陪,要人爱,只是她不会表达。
贝贝爸爸的改变了。
贝贝爸永远忘不了一次他陪贝贝去做康复时的情景,他难过的不是公交车上乘客好奇的眼神,而是进了康复室,看到贝贝躺在垫子上,像个没有生命的物体,任人“摆弄”。贝贝不能控制自己的四肢,如果要治疗,必须强行训练,你见过把掰弯的筷子硬生生的扭直吗?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她痛得发出难以忍受的怪声…
每隔一会,都要帮贝贝换衣服,她换下的衣服全是湿透的,贝贝爸无法想象这得多大的痛才能出这么多的汗水,而这样的痛楚贝贝已经忍受三年多了。她是人,不是布娃娃,她虽然不会说话,但她会痛,她只有四岁啊,她过得这么辛苦!
康复简直不是人做的,贝贝爸无力的坐在走廊椅子上,捂着眼睛,心底和老天爷对话:贝贝到底做错了什么?老天爷让她得这种病?凭什么要处罚一个人,要从她一无所知开始?为什么她连站起来都不行?
第一次,他觉得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却无能为力。
贝贝虽然连一声爸爸都没有叫过,她一次次忍受着康复训练的痛楚,她那么坚强,回家的路上贝贝对爸爸露出甜甜的笑,爸爸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4.爸爸的一辈子长,贝贝就活得长
不管怎样,人总要活着。
贝贝爸很累,要承担家里日常的开销,贝贝的康复费,钱总是不够用。他工作加班加点,甚至带手工活回来给李婆,爱人做。
李婆见儿子过得太辛苦,一次支支吾吾地说“贝贝做了几年康复都没有起色,要不以后不做了吧?”
贝贝爸沉默着,狠狠地做着手工活,他的背越来越驼,手越来越粗糙。
许久,李婆听到儿子的声音:“我总有一天会死的,那时贝贝怎么活?”
哪怕只有一点点希望,贝贝爸都希望贝贝好起来,别人也是活一世,贝贝也要活一世。
爸爸的一辈子长,贝贝就长;
爸爸的一辈子短,贝贝就短。
这个世界,有苦难也有光明,有幸与不幸,贝贝是不幸的,贝贝又是幸运的,因为她遇到从来没有放弃她的爸爸!
贝贝还是不会说话,不会走路,可是她有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当她望着你,你的心会不自觉地柔软,她是那么勇敢,努力地活着,努力忍受着苦难,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是的,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