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光着脚丫坐在木桥上,双手撑在桥面上,脚伸到水里,河水刚好淹过脚踝。看着远处的夕阳,若有所思地踢动着河水,溅起的水花不急不躁地落回河里。扭过头去问坐在身边安静的李一江,“你喜欢哪个季节?”“春天,你呢?”李一江轻轻皱着眉头,用近乎赤诚而又渴望答案的眼光看着我。
“夏天,因为夏天可以下水玩。”话音刚落,我跃身一跳,跳进了河里。河水实际很浅,但相对于六岁的我而言是深的。河水漫过我的大腿,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河中央走去。每走一步都带会带起泥沙和泥巴,泥巴向四周晕开,身后清澈的水一下子就变得污浊不可见。趁水完全混浊之前,我抓起了那个被废弃的陀螺。向李一江扬了扬手中的“宝贝”。
“那是什么?”李一江眨巴着眼睛好奇地问。
“陀螺。”我得意洋洋地回答。
“我看看”李一江站起来向我走来。
在那个小孩的玩具大多是泥捏的年代来说,得到一个陀螺玩具简直比捡钱还高兴啊。
2.
很快我捡到一个陀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村庄。
于是我家里从此满为人患。都是为目睹陀螺而来的人。
我把陀螺装在透明的塑料盒子,拿到院子里,供大家欣赏。仿佛它本该供人欣赏而不是玩耍的一样。
一群人围着盒子站着,每当听到大家由于惊讶而发出倒吸声我都觉得倍开心。
“我能摸摸吗”大黑在征求我同意的时候,大家不约而同齐刷刷地看向我。“啪”我不由分地把他伸向盒子的魔爪拍掉,抱起盒子转身就跑回家了。
之后来我家看陀螺的人渐渐少了,“眼看手勿动”的规则使他们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感觉。
大家就从一开始骂我“小气鬼”变成了骂陀螺“鬼陀螺”
我不在乎,我把这些说辞都当成耳边风。我一如既往地实行着“眼看手勿动”的规则。直到后来一个下雨天让我改变了对它的看法。
3.
农历七月十四是鬼节。
我和李一江像往常一样,在黄昏到田野里放牛,我把那个装着陀螺的盒子放在身边,躺在田野上双手枕在脑后,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把草帽盖在脸上。
李一江和我玩得最好,只有他才有动它的特权。他一边把玩着它一边嘟囔着什么。我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个男生怎么那么婆婆妈妈呢?”李一江幽幽地说,“丫丫,我觉得这个陀螺确实有点诡异”
“李一江啊!你都是摸过它的人了,怎么还和别人一样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呢?”我有点失望地说。
突然感到眼前一黑,掀开帽子一看,原来夕阳被大片的乌云遮住了。
“哇!天这么黑,要下雨了”我起身拍一下身后的泥土,催促着李一江去赶牛回家了。
还没回到家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和李一江躲在竹林下躲雨,才想起由于走得匆忙忘记带陀螺盒了。看向刚才放盒子的地方,冉冉升起一缕青烟……
4.
“妈呀!不会真的有鬼吧”我吓得一把抓着李一江的手。
“可,可,可能是!”李一江抖着腿结结巴巴地说。
“那,那,那怎么办啊?”我也被传染了结巴,不由自主地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勒出了一道道手指印。
“快,快,快跑啊!”李一江迈出的左腿却突然被一个黑色的影子拦住了。
“啊~鬼啊~”我和李一江捂着脸使出吃奶的力惊叫起来。
“鬼什么鬼,吵死了,我叫一列”那个黑色的影子愤怒地纠正我们。
我和李一江从指缝中间喵了一下他,发现他是悬浮地面三尺上的。再次默契地惊叫“啊~鬼啊~”
一列皱着眉头掏了一下耳朵,人类的高音呗真的很伤鬼耳朵。
“喂!喂!我说你们喊够了没有。”
“没有”我和李一江大声的喊着回答。
“那你们继续”
“啊~鬼啊~”无论我们怎么叫都没有人来救我们,因为这大雨的声音已经覆盖着我们的声音。和我们一起的牛早就轻车熟路地回家去了。突然绝望从心底蔓延。
“赶紧喊,喊完了我好帮你们实现愿望”一列饶有兴趣地看着我们。
我从指缝中看了看李一江,恰好对上他的目光。
“真的吗?”李一江半信半疑地问。
“只有与人接触过并且在七月十四淋到雨我才能从陀螺里出来,所以你们呢算是我的恩人。但是,每人只能实现三个愿望。”
“我要变成最强壮的男生”李一江跃跃欲试。
一列一施法,就满足了他的愿望。。
轮到我时“我要一顶安全帽”
“我要变成最帅的男生”一列再次施法,李一江就帅到了没朋友。
又轮到我了“我要一辆摩托车”
“我要世界上除我以外都是女生”李一江说这个愿望时满眼都是爱心。
我带好安全帽,骑上摩托车,指着李一江说“把他变成同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