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了他六年，没想到他一出国就要跟我分手。我现在连呼吸都在痛，求你帮帮我。”林茜脸色憔悴，眼神无助地望着对面的心理咨询师。
沈勋放下笔，双手交握，微笑且自信地说：“告诉我你们的故事，然后让我们一起忘了他。”
01
林茜从衣柜底部翻出她与徐昊天相遇时穿的那件格子衬衣，今天沈勋要她重复当日的场景。
“小芸，你给我介绍的人到底靠不靠谱。别的心理咨询师聊聊天就管用，他怎么花样这么多。”
“放心吧，沈勋可是咱们学校心理系的高材生，才博四就在学校开了咨询室，质量绝对有保障。而且，你不觉得他长得超帅么。”郝芸贱兮兮地从床帘后探出头，两只眼睛都大写着两个字，花痴。
林茜拿抱枕扔她，“你就死了给我介绍对象的心吧。”
她来到操场，沈勋已经在等她。
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仔细一看，还真的挺帅。
“那我们开始吧，讲一讲你们相遇时的场景。”
“沈师兄，我可不可以先问个问题。”
沈勋点头。
“我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呢。”
“你现在痛苦的根源是因为你不能接受他的突然离开。重新回忆你们过去的经历，或许结局早已隐藏在细节中。”
沈勋说得高深莫测，林茜听得将信将疑。但她还是将那一天的经历娓娓道来。
林茜的父母都是这所大学的教授，所以她从小就对这个园子熟门熟路。
高二暑假，林茜骑着自行车来上自习。路过操场时，听见人声鼎沸。她不由放慢速度多看了几眼。
原来是有足球比赛，两队正在激烈对决。林茜小学时练过几年足球，对此还颇有兴趣。她停好车，钻入围观人群。
偏巧足球出界，正好滚到她的脚边，她不由自主捡起球，抛给向她跑来的球员。
抬头，眼前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此人长得颇像她从小迷恋的动漫人物流川枫，林茜的目光便再没从他身上离开。
他身手敏捷，体力充沛，一举一动都是全场的焦点。点球大战时，他一脚定乾坤，最终以1:0结束比赛。
“我猜，这人就是徐昊天？”沈勋摸着下巴问。
林茜点头。
“你认为这是你们的第一次相遇？”沈勋又问。
林茜再次点头。
“在我看来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在那种环境下，徐昊天根本不会记得你。”
“可是他说，他对我有印象。”
“或许，他只是说了你愿意听的。”
“他没有理由骗我。”
“记忆在被储存时，都会经历一系列主观处理。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掉那些掩人耳目的修饰，找出记忆的原始模样。”
林茜有些被他故作高深的态度激怒。
“你难道是想告诉我，徐昊天根本不爱我，这一切仅仅是我的一厢情愿。”
沈勋微微一笑。
“我从来不告诉别人答案，我只帮助他们去发现答案。”
林茜彻底无语，她觉得自己跟这位的对话无异于鸡同鸭讲，难道他的名声全是靠他的长相赢来？
“谢谢你的开导，我觉得我们今天的咨询就到此为止吧。”
林茜准备开溜，突然耳边传来嗖嗖的风声，转头就见一颗足球正冲她飞来。
不是吧，这桥段到底还是被她遇到。她正准备潇洒地将球拦下，可已有人抢先一步挡在中间。
沈勋毫不迟疑将她护在怀中，球正好击在他的后背上。
“小心一点。”低沉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
林茜心跳有点快，脑子有点懵。
沈勋则对她爽朗一笑，“不用太感谢。在咨询期间保护客户安全，是我的责任。”
林茜舒了口气，看来是她想多了。
02
第二次咨询的地点，被沈勋定在八达岭长城。因为，这是林茜和徐昊天定情的地方。
林茜一边数着台阶，一边继续讲述和昊天的故事。
比赛结束，她向周围观众打听到徐昊天的名字，并惊奇地发现他就是爸爸所在学院的学生。
她向爸爸问起，得知他不仅体育好，还是学霸。在她的央求下，爸爸私下请徐昊天来给她做家教。
高三一年，林茜努力学习，终于成为这所大学的一员。领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二天，她约徐昊天一起爬长城。
林茜气喘吁吁地停下来休息，一瓶矿泉水被她喝得见底。沈勋颇为体贴地又从书包里取出一瓶递给她。
“沈师兄，你为什么就不能舒舒服服地坐在你的咨询室里听我讲故事呢，非得带上我来受罪。”
“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在做一个课题，对比研究亲临现场和催眠，哪一种方法更能唤起被试者的记忆。”
“所以，我其实是你的一只小白鼠？”
沈勋略作思考，“向我咨询的人其实都在被我研究，你算是我研究的小白鼠里最漂亮的一只。”
林茜不由抽动嘴角，眼前这个人怎能如此大言不惭。
“按照你刚才的讲述，你在这一天主动向徐昊天表白，然后他就接受了？”
“没错。”
“具你观察，他听到你的表白后第一反应是什么，是毫不犹豫答应，还是稍显迟疑。”
“拜托，我当时都高兴疯了，哪还会去观察这些。”
“认真回忆一下，这很重要。”
林茜努力想了想，摇头。“还是想不起来。就记得我问他喜不喜欢我，他说我这么活泼，谁会不喜欢。”
“这是个很模糊的回答，然后呢？”
“然后我就去抱他，他也抱了我。”
林茜一边回忆一边说，突然感觉腰被两条手臂环住。
“像这样么？”沈勋放大后的脸出现在她眼前。
林茜心里一惊，用力推他。
“你干什么！”
“别动，我希望你把我当作徐昊天，认真回忆当时的场景。”沈勋看上去很严肃，林茜渐渐放松下来。
“昊天他，没抱这么紧。”她艰难地提醒，因为沈勋实在挤得她难受。
“抱歉。”沈勋有些尴尬地松了松手臂，“之后徐昊天还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林茜咽下一口唾沫，“我亲他了。这也需要重现么？”
沈勋顿了顿，看着她认真道：“我个人并不介意。”
林茜彻底石化，心中断定，这个师兄，作风有问题！
03
这天风和日丽，是个出战的好天气。
还在读大一时，林茜加入学院女子足球队，本是想培养与徐昊天相同的兴趣。没想到她身体素质好，又有高人指点，到大四居然当上了女足队长。
今天要举行的是本年度学院杯决赛，也是林茜的最后一场比赛。她已经研二，本就应该把机会留给年轻人。更重要的是，昊天走了，她也对足球心灰意冷。
这场比赛姑娘们打得异常勇猛，尤其是林茜，她要用最精彩的表现，告别这片曾经深爱的球场。
最后，环境学院2:0胜出，夺得建院以来首个女足冠军。
众人兴奋地拥抱在一起，男足队员们也一拥而上将林茜举起抛向空中。
飞上天的那一刻，林茜瞥见人群外站着一个人，带着职业性的微笑，胸前捧着一束花。
她内心咯噔一下，沈勋跑来干什么。
脚沾地后，林茜躲在队友身后准备开溜。后领被人提起，她最终还是被那人拎到面前。
“沈师兄，好久不见。”她对他热情一笑。
“确实，你已经很久没来咨询了。你不会是在躲我吧。”
“怎么会。最近因为训练，比较忙。”
“也是。祝贺你，夺得冠军。”沈勋将花递给她。
林茜看着那一束鲜红的玫瑰，有些犹豫地接过。
“据我了解，心理咨询师在非工作时间，是不能随意接触客户的？”
沈勋笑，“你还知道得挺多。但我现在也是在工作。据我所知，过去你每次比赛之后，都能收到徐昊天送的花。我这算是帮你场景恢复。”
“可我今天没约咨询。”
“走吧，我请你吃饭，咱们边吃边聊。别忘了，你是我的小白鼠，我的研究需要有连续性。”
“但我们球队要聚餐。”
“那就一起。”
04
“队长，这是你新男朋友啊？”
女足姐妹们纷纷瞅着沈勋，满脸的八卦。
“不是，是我保镖。”林茜冷冰冰地回答。
“你保镖真帅，还送你这么漂亮一束玫瑰。昊天哥要是知道，肯定会吃醋。”
“我们已经分手了。”
这一爆炸性的消息令在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茜姐，对不起啊，我们不知道。”
“没关系，是我一直没告诉大家。”
众人沉默，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林茜举起酒杯，豪爽道，“今天不聊不开心的事，我先敬大家三杯酒。第一杯庆祝比赛胜利，我们为学院争得荣耀；第二杯感谢各位这几年对我的支持和信任；第三杯祝愿我们球队越来越强。”
说完，她一点也不含糊地将三杯酒一滴不剩地饮下。
这晚，林茜喝了很多酒。大家知道她心里难受，都耐心地听她说着那些有的没的话。
沈勋一直像个局外人一样坐在一旁，最后见林茜实在醉得不行，就带她提前退场。
他骑车载着她往宿舍去，才到半路，林茜就吐得一塌糊涂。沈勋只得扶她坐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
“昊天，我踢足球全是为了你。”林茜对着沈勋说。“过去你只有和我聊起足球才特别投入，其它时候，我甚至觉得你是为了完成任务才跟我在一起。我明白，你是我男朋友，又是爸爸的研究生，这两种身份叠加在一起让你很为难。但你知道的，我是真的爱你。你若是真想分手，我不会强留，可你为什么就用一封邮件来打发我。难道我六年的感情对你而言，这么不值一提么。”
林茜一边说一边哭，沈勋就认真地听。等她说完，他扶着她的肩安慰道，“茜茜，会离开的人，并不是真的爱你。”
“不，你是爱我的。快说，你爱我。”
沈勋看着林茜一双楚楚可怜的眼睛，狠下心，“你其实心里清楚，我并不爱你。”
“你骗人！”
林茜突然搂住沈勋的脖子，用力吻了上去。
05
宿醉醒来，林茜头晕脑胀。昨晚发生的事大多没有印象，但她清晰地记得，自己把沈勋当作徐昊天给强吻了。而且，在那之前，她还吐过。
林茜掏出手机，琢磨半天，给沈勋写了条道歉短信。
信息刚一发送，手机就响了，林茜心虚地按下接听键，沈勋略显不悦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
“发短信是正确的道歉态度么，马上到我咨询室来。”
林茜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心理学院，可沈勋的办公室门口挂着块“离开”的牌子。
“什么嘛，叫我来，人却不在。”她小声嘟囔，话音落，门就开了。
沈勋黑着脸从里面走出。
“原来你......”
话说到一半，又生生被沈勋的模样吓了回去。
只见他的嘴唇又红又肿，嘴角还有被咬破的痕迹。
“我这样子，能接客么，赶紧进来。”
林茜诚惶诚恐地进屋，然后指着他的嘴唇小声问道，“我干的？”
“还能有谁。”
“疼么？”
“你觉得呢？”
林茜低下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你得对我负责任。”沈勋冷不丁冒出来的这句话让她不由浑身一颤。
“怎么负责任？”她毕恭毕敬地问。
“从今天开始，每天给我送饭，直到我的嘴唇恢复正常为止。”
林茜陪笑，“应该的应该的。”
“还有，你必须积极配合我的研究。”
林茜咬牙，“好说好说。”
“最重要的是，”沈勋走到她面前，低头，凑近，“下次准备亲我前，先把牙刷了。”
林茜石化......
06
图书馆、自习室、食堂；商场、公园、电影院......林茜带着沈勋走遍了每一处她曾与徐昊天留下故事的地方。
随着回忆被倾诉，林茜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再想起那个人，心也不再堵得慌。
今天她约上沈勋一起看魔兽世界的电影。以前徐昊天喜欢玩这款游戏，她也学着玩。昊天属于部落，她也入了部落。但实际上，她更喜欢联盟。
当电影音乐响起时，她还是不由得落泪。沈勋轻轻将她的手握入掌心，有种暖流传入她心间。
在昏暗的灯光下，林茜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一个怪诞的想法冒出，如果当初她先遇见的是他该多好。
看完电影回到宿舍，一推门林茜就看见屋里另外三个女生围在一起，而郝芸正大声开骂：“靠，真tm是个人渣！”
“谁是人渣呀。”林茜随口一问。哪知那三人像见鬼似的，齐刷刷地抬头看着她，脸上皆是惶恐。
林茜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郝芸严肃道，“有张照片，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别看。”
另外两人纷纷点头附和。
林茜叹气，不由分说抢过手机。
“你每次这么说，其意思就是我必须得看。”
这是一张聚会照片，她目光很快锁定在照片中央那个人身上。徐昊天笑容灿烂，而他身边依偎着一个文静甜美的女生。
林茜从未见过昊天笑得这么开心，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毫无保留的笑。
这种笑她没能给他，而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做到了。
她以为自己看到这个画面，应该是愤怒的、心痛的，然而她现在的内心却是波澜不惊。
沈勋说得没错，结局早已隐藏在细节中。
回忆过去的经历，林茜发现，很多时候都是她在唱独角戏。
或许昊天早就想分手，只是迫于她爸爸的地位，为了不影响自己前程，他一直忍了这么多年。
现在他出国了，自由了，所以他迫不及待要挣脱她的束缚。
真是可笑，她爱他，可他一心只想逃。
过去她只要一想到爱了他六年，就不甘心放手。现在觉得，这种想法是多么幼稚，既绑架了他的感情，也负了她自己。
他们都是自由的，既然不爱，便可互道珍重，然后重新起航。
现在，她也该重新起航了。
想明白这些，林茜感觉心中无比释然。她微笑着抬头，看向舍友们，却听见郝芸一惊一乍地对着电话嚷到。
“沈师兄，救命啊，出大事了。林茜看到徐人渣跟新女友的照片，都傻了，到现在已经一动不动站了十分钟啦！”
林茜无语地从她手中取过电话，淡定道，“我是林茜，我没事，不用担心，明天我去你咨询室找你。就这样，拜拜。”
说完，她看着身旁目瞪口呆的三人，微笑道，“徐昊天可能把我屏蔽了，替我给他点个赞。”
07
沈勋将手机递给林茜，问，“决定好了么。”
林茜点头，她从没哪一刻像现在这么确定。
她迅速拨出一串号码，没过多久，手机里传来徐昊天低沉的声音。
“你好，请问你哪位？”
“是我，林茜。”
沉默。
“你没必要再躲我了，这次打电话是给我们一个正式的结束。”
林茜深吸一口气。
“昊天，我同意跟你分手。”
还是沉默，良久，徐昊天声音沙哑道，“对不起。”
“我才是那个应该道歉的人。抱歉，是我的任性和自私耽误你这么多年，现在你自由了，祝你幸福。”
说完想说的话，没等对方答复，林茜就挂断了电话。
她看向沈勋，邀功一般问道，“我刚才表现得怎么样？”
沈勋鼓掌道，“非常完美，我估计那小子现正在后悔呢。”
林茜伸了个懒腰，“感觉好轻松啊，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分手快乐。沈师兄，这次多亏了你，我请你吃个饭吧。”
沈勋摇头，“不行，我对你的研究并没有结束。你还有件事没想起来。”
说完他从抽屉里取出一块怀表。林茜双眼一亮。
“沈师兄，你是要对我进行催眠么？”
沈勋神秘一笑，“没错。”
“太好了，早就想感受一下被催眠的感觉。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08
林茜规规矩矩地躺在沙发上，看着沈勋手中晃动的怀表，很快就变得昏昏沉沉。
她的意识被带回记忆中初见徐昊天的那一天。
“为什么又要回到这一天？”林茜在脑海中对沈勋问道。
“为了让你看清楚一个人。”
“他在哪？”
“咱们还得等一等。”
林茜看着徐昊天点球射门，比赛结束，全场沸腾起来。
“接下来你做了什么？”沈勋问。
“我向人打听徐昊天的名字。”
“那人在哪里？”
林茜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一个瘦弱的身影说，“就是他。”
“你同他说了些什么？”
林茜想了想，走上前，“同学你好，你知道，刚才进球的人叫什么名字么？”
那人回头看她，不确定道，“好像叫徐昊天。”
林茜点点头，“徐昊天，将来，我会让你成为我的男朋友。”
男生似乎听见她的自然自语，好心提醒，“听说追他的女生从宿舍能排到校门，你看上去挺普通的，别太乐观。”
林茜自信一笑，胸有成竹道，“事在人为，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可能！”
“不错，你都记得。”沈勋赞叹，“那你再看看这人的模样，告诉我他是谁。”
林茜努力瞅了瞅眼前的男生，偏瘦，戴着黑框眼镜，胡子似乎有好几天没刮。她只能想起这些模糊的特点。
“认不出来。”
“你再仔细看看。”
林茜凑得更近，几乎快把眼睛贴到他脸上。
突然，她张大嘴，不敢置信地喊到，“沈勋，他，他竟然是你！”
“没错，那就是我。其实我们很早就认识，只是你不记得我，但我记得你。
那时我自卑，迷茫，只敢隐没在人群中，关注那些闪闪发光的人。
然而，就是那个稚嫩的，普通的，却自信满满的你，点燃了我的斗志。从那以后，我一直在关注你。”
“你怎么关注我。”
“你现在可以尝试回忆你参加的第一场比赛。”
场景调换。
“是这场么？我紧张的要死，上场没十分钟就受伤了。”
“没错，你仔细看看站在对方球门左侧的人。”
“天啊！那也是你，你在嘲笑我！”
“没有嘲笑，就是觉得你摔跤的模样很可爱。”
“你这是偷窥！”
“别说那么难听，我是在做研究。”
“我有什么好研究的。”
“研究你的自信从何而来。”
“原来我早就是你的小白鼠了！”
沈勋笑。
“后来，关注你成了我的习惯。其实你的每场比赛我都看了。我见证了你的成长，你也成就了我的。”
林茜在自己记忆的迷宫中搜寻，果然，每场比赛，在距球门不近不远的位置，都站着那么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个身影从最开始的单薄不起眼，渐渐变得光芒四射。
“原来，你一直都在。”
她不由感慨。
突然间，林茜发现自己过去走过的路，似乎每一处都有沈勋的身影。就连她和徐昊天的回忆，都已被近来她与沈勋的替代。
这个男人像洪水，只用了一瞬间就将她的心占的满满的。
她有些惊慌地对沈勋喊到，“快让我醒来，你对我用了什么暗示，为什么我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你！”
“茜茜，我并没有暗示你。只是帮你回忆。”
沈勋的声音，温柔且深沉。
“其实我很早就开始喜欢你。我关注你不仅仅是为了研究，更主要是想见你。我本并不想侵入你的生活，但当我看到你因为失恋而痛苦。我就下定决心，要帮你忘了徐昊天，让你变回曾经自信乐观的你。
现在我做到了，但也变得贪心，我想让你爱上我，我想亲自给你幸福。
茜茜，告诉我，你愿意做我女朋友么？”
林茜缓缓睁开眼，像从一场漫长的梦中醒来。
然而，当她看见徐昊天捧着一束玫瑰以半跪的姿势迎接她的苏醒时，她才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茜茜同学，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么？”
现实中的沈勋再次询问，帅气的脸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林茜的心脏疯狂跳动，有种按捺不住想要拥抱他的冲动。
“你老实告诉我，你知道我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吗？”
林茜故作严肃地问。
沈勋老老实实地摇头。
“也就是说，你们学心理的并不都会读心术。我心里如果有小秘密，也不会被你发现。”
“那是当然。”沈勋哭笑不得。
“太好了！你能保证今后不再把我当小白鼠，不会不经允许对我进行催眠么？”
“我保证。”沈勋眼里带着笑。
“既然这样，我愿意！”林茜张开双臂扑向沈勋，沈勋被她撞得失去重心，直接躺坐在地上。
“茜茜，有时候我觉得你作为女孩子是不是太主动了些。”沈勋无奈道。
“现在想后悔？晚了！”林茜捧起他的脸，正准备亲下去，却在距离0.1厘米的地方停住。
“怎么了？”沈勋的声音透着些责恼。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林茜竖起眉毛。“你是郝芸推荐给我的。说，她是不是提前跟你窜通好了！”
沈勋的脸色忽的一暗。林茜看在眼里，便已经了然。
她猛地蹦起，“死丫头，敢跟我演戏，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便风一般地朝门外奔去。
“喂， 你到底还打不打算亲我！”沈勋有些幽怨地朝着她即将消失的背影喊到。
“先等着，过会来。”林茜的声音回荡在走廊尽头。
沈勋轻叹一口气，默默起身，缓步到办公桌前，合上写有林茜名字的档案夹，将它收藏在抽屉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