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公主,尚衣局送来了大婚用的凤冠霞帔,驸马真是好眼光,这颗夜明珠放在凤冠上光彩夺目。”
“驸马对公主真好,这颗夜明珠可是跋涉万里从南海深处找来的呢。”
“那是当然了,这嫁衣可是驸马从燕国寻找金丝鸟的羽毛制成,快看,这七彩羽衣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彩,真好看!”
“公主穿上不知有多美,公主,快来,穿上让奴婢们先开开眼嘛!”
宫殿内众侍女笑着齐齐去望端坐在床榻上的少女。
少女故作沉稳的沉声道:“不过几件衣裳,瞧你们那没出息样,说出去真是丢本宫的脸。”却不知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幸福的喜悦,和跃跃欲试的期待。
侍女们一点也不害怕的继续笑闹:“到时候,娇娇要给公主穿衣裳……”
“紫兰要给公主梳头,公主最喜欢我梳的头了……”
听说相国的公子仪表人才,能文能武,貌似潘安。公主害羞到,在乱说就拔了你的舌头,香玲。明月心中自然也是好奇他的驸马是什么样子的一个男子。不过父王说:他是个可以配的上我明月的人,她信父王。
“铃香要……”一声刺耳的惨叫打断了侍女的话,接着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和侍女仆役的呼喊声传来:“公主,快跑--啊--”
端坐床榻的少女噌的站起:“出什么事了?”
一众侍女呆愣片刻,回神时,就见公主已出了寝宫,连忙追出去,接着惊叫声起。只见宫外烈火熊熊中,宫娥,侍女,卫兵等四处奔逃,而远处本应护卫她们的兵士,如今却兵戈相向,公主已夺过兵器迎了上去……
吴987年五月,吴国相国李忠仁趁边境告急之际谋反,杀吴王、太子、四王子,擒二王子,王后与众嫔妃被逼于永乐殿自焚,明月公主失踪,三王子逃逸。
李忠仁遂登基为王,改国名为昊。之后大索天下,凡不服者均被诛杀。
七月,原三王子在衡水被发现踪迹,战至力竭而亡。消息传来,引旧臣义士痛哭涕零。
第一章
一曲古筝犹如行云流水从桃花源的深处倾
流而出,愀然空灵,凄凉婉转,声声催泪,桃花源里的每一株桃花笼罩在飘飘洒洒的一霎烟雨里,这伤感哀愁的古筝曲仿佛赋予了每一株桃花一种哀伤的魔力,花瓣和着飘洒的雨丝,落英缤纷。
每次执行杀人任务务必从桃林折下一株桃花,掷于死尸旁,江湖上每个杀手组织都有自己的标记或暗号,而一株如火如荼的桃花正是桃花源的杀人标记!
在江湖行侠仗义,惩恶扬善,一直是桃花源的组训,世世代代的存在与江湖,谷主已经年迈,儿子和儿媳在江湖被人陷害致死,也就只有唯一的孙儿相依为命。
乱花深处,突兀地站立着一玄衣少年,一把青剑斜插在他玉树临风的后背,杏黄色的剑穗随着花雨四散飘扬。他已经又想好一个鬼主义了,要去捉弄桃嫣。
少年是桃花源谷主的孙儿,原本这里他一个人,后来爷爷收留了一个少女,十五岁的模样却有这大人的沉稳,每每他的恶作剧,她从来都不正眼看一眼,越是这样,夏风越是想逗她开心,想着解开她心头的忧伤。
烟雨雾下。一袭淡蓝色纱衣的绝色女子遗世而独立。她眉间的那桃花痣明艳而夺目。
她目光迷离地注视着天井里几簇湘妃竹上不断溅起的雨珠,潮湿的天井长满了斑驳的青苔,青苔一直蔓延到对面的白墙黛瓦上,岁月在微黑微黛的墙上年复一年地剥落,用最沉默的方式诉说着这座浸染着千年烟雨的深深庭院,埋葬了多少数不清的古老泛黄的故事。
夏风悄悄的靠近桃嫣,准备去吓她一下,可是看着桃嫣的脸颊的泪,他停下了。
桃嫣的思绪跟着这千年绵长的烟雨回到那天的那个的秋天,她一席盛装,巧笑嫣然。
那个一个初秋的傍晚,残阳如血。
皇宫里传来噩耗,李忠仁率领士兵谋反。
她未曾见过的人,夺走了她的一切,她只知道她的仇人叫李忠仁。她从一个公主变成了一逃犯,都是他所为,她定要他血尝。
于是出现深秋的皇宫里四面是火,好像要烧尽罪恶一般的大火要将人吞噬干净。
而她就是当时并没有冲出大火,她想这可能她会死在大火里,却被王公公救了出去,王公公身受重伤说到:公主殿下,奴才不能保护您的安全了,您一定要照顾好自己,要……活下去……要报仇……要为陛下,话没有说完就咽气了。
从小锦衣玉食的她,怎知人间疾苦,她哭着流尽了她所有的眼泪,不知何去何从,她无法安葬王公公的尸体,只能将他的尸体用树叶覆盖了。
在那个深秋之前,她只是个皇宫天真烂漫的公主,袜刬金钗溜不谙世事的垂髫少女,从那一年开始,这天下之大,再也没有哪里才是属于她的家。
无家可归的哀伤,颠沛流离的华年,血海深仇的使命,乱世飘零的红颜,就是她一生的悲剧写照。
第二章
天地间只剩她一人!她落魄不堪,没有目的的行走。
喂,小姑娘你去哪儿?!”一脑满肠肥的酒鬼男人走过来打着酒隔,向她问道。
她木然的看向那个酒鬼,觉得世间竟有如此恶心不堪的人。
酒鬼瞥见她面目的一瞬间呆住了,虽然看着是个逃难的人。可是容颜却有着中秋月那般的面庞,晓春花似的面颊,杏目,琼鼻,桃唇,额头正中的那颗浑然天成醒目的朱砂痣画龙点睛了她的美!
酒鬼那短粗肥大油腻的手扔下酒瓮,向她走来一把搂住她单薄的臂肩,半劝慰半强制地搂住比他足以矮一头的她“跟大伯走吧,大伯会好好疼你的!嘿嘿嘿…”酒鬼裂开散发着酒臭的嘴巴露出一口黄板牙!他心里在打着龌龊阴毒的算盘。
她意识到危险,慌乱的摇头,试图从那双肥大油腻的手里抽出自己柔弱无骨的素手。
酒鬼环视四周,空无一人,他目露凶光地瞪着她“今儿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今儿开始,你就是老子的!”不由分说拎起她大踏步往前走。
“哎呦!”忽然他吃痛松开了拎着她的肥手。
“小婊子你竟敢咬我!”她不知道该如何自救,手无缚鸡之力的她咬住拖她酒鬼的手。酒鬼吃痛。酒鬼抡起拳头,却被一双有力的手制止了。愤然回头,不知哪里飘来一白衣男子
下一刻欲发作的酒鬼被白衣男子三招两式打的落荒而逃!
冰冷的雨丝飘洒在白衣男子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的面庞上,打湿了他的星眸。他欣长的身影背后背着一把刻满花纹的剑,猩红色的剑穗在萧瑟的秋风里飘荡。
“跟我走!”他说。
她打量这个救下她的白衣男子,目光交汇的刹那,天地间一切都静止了,那一瞬间的悸动如花开的声音,永远封存在那个溢满亲人的血腥味风雨交加深秋的午后,以后绵长枯燥的岁月里,除了复仇,白衣男子成了她唯一的涓涓心事。
第三章
镇江城外。难得梅雨时节的江南一个柳絮纷飞的艳阳天。
云海竹林深处的一爿毛竹屋内,一迟暮之年的老妪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她看见一柄青色龙吟剑准确无比地刺进了自己的心窝,退隐江湖多年的她,在无数个夜深人静的午夜听着窗外在夜风中呜咽的竹海,端详着自己曾沾满鲜血的双手,一遍又一遍地想象预演着自己死去时的情景,她想象过自己被仇家追杀,切磋无数个回合不分胜负,想象过自己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孤独终老,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猝不及防下被一年轻的少年准确无比的一剑刺中心窝!频死的她嘴角不时涌出一股鲜血,她看着这个星眉剑目一身玄衣,艳阳天却反常地头戴箬笠的少年,艰难地问道,你是谁?
少年的星眸里写满了不屑和鄙夷,他冷哼一声拔出龙吟剑,举手投足间一块丝帕已将剑刃擦拭的雪亮如初,老妪轰然倒地,他长袖一挥,一株桃花和带血的丝帕已然飘落在老妪的身旁,老妪如搁浅到沙滩苟延残喘的一条鱼,用不停流着鲜血的嘴大口,拉风箱般贪婪地呼吸着属于她最后的几口的空气。
你……你是桃花源的人!言毕,老妪橘皮般的脸上绽出一抹诡异莫测的笑容,那抹笑容永远地僵在了她的脸上。
云海竹林中,早已杳无踪迹,只剩三月的春风拂过竹林的潇潇声……
夏风头戴箬笠背着龙吟剑走在镇江城车水马龙的集市上,这是他生平第二次来镇江。
犹记得他第一次来镇江是九年前暮春时节一个烟雨蒙蒙的昏夕,那一年他十六岁,第一次单独执行杀人任务,杀完那个青楼绝色的老鸨后。
他背剑泛舟在镇江城的河道,在河道的转弯处,忽然和着雨丝飘落一阵花瓣雨,他抬首的一刹那,世间万物都静止了,他清晰地听见雨丝敲打在古河道碧波里的声音,他看见一个雄伟壮观的船上驶过来了。
河道边有一个将军带着士兵拖住了他的船,把他当成了行刺的刺客,因为皇上出行水里不容有其它船行驶的。他被擒了,夏风一个生活在世外桃源的少年,自然不知道世间的规矩和约束。
他刚要反抗,却看见一个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晓春之花的女孩翩然站立在船上靠在皇上的身边说到:父王不要杀人了,儿臣觉得他不是行刺的刺客,他要是刺客他肯定会反抗,您看他都没有反抗。而且年纪和儿臣一般大,还是个孩子呢!
皇上慈爱的笑到:我的明月真真是个善良的孩子,好好,放了那个人吧!
夏风被放了。可他的目光却一直围绕那只徐徐滑动的船。看见她在雕花木窗后,用她那双青葱玉琢般的双手不断倾洒着蔷薇花瓣,她眉间那颗浑然天成的美人痣点破了那个阴仄压抑的烟雨天,那一年的惊鸿一瞥成了他的心事。
河道两旁的老百姓向这河中间的船感慈念恩,原来是皇帝乘船视察民情,当今的皇上是悲天悯人的仁者,也注定了他的悲剧。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他从来没想过在他离开镇江的第二年他又见到了那个女孩,那年的深秋,一个倔强固执的少女,立在桃花源门外,淋着料峭的秋雨,硬是跪了一天一夜。他也是跪在里面求他爷爷,他爷爷说:风儿,你知道她是谁吗?不是不救她,是不能救。夏风道:我知道她是谁,她曾经救过孙儿的命。爷爷求求您了。老谷主说到:罢了罢了,都是命。我收留她便是,夏风:谢谢爷爷,我这去开门。门打开,她已经晕倒在了门口,夏风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客房,让他爷爷给她把脉,开药,他一直照顾这她。
一个月后,明月痊愈了,期间都是夏风陪着她,给她讲趣事,给她出去来的时候带糕点,送一个发钗什么的。明月知道夏风的心思,可是她背负的太多,承担不了这样一个明媚的少年的温暖。总是冷冷的不咸不淡的回应这他。
老谷主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一日他问明月:她是什么力量让她如此坚韧不懈的来拜师学艺,明月缓缓说到:为了复仇。老谷主平声说到:我可以教你武功,但是我不收你这徒弟,我救你,教你,就当替我的孙儿夏风还你一个人情罢了。还有希望以后你不要在理夏风,他不懂事。再有你得改个名字,你眉间的痣像桃花,叫你桃嫣吧!
后来夏风不知道他爷爷对桃嫣说了什么,只知道从那以后桃嫣再也不理他了
第四章
两抹人影无声无息地飘落在大雄宝殿外。
缥缈不定的烛光透过雕窗,映出大殿内飘忽的人影。
一头发斑白的李忠仁,虔诚地跪在蒲团上,他面朝鎏金的佛祖,双手合十,右手虎口上执着一串檀木佛珠,他双目微闭,嘴里念念有词。供桌前的青铜香鼎里的盘香青烟袅袅,两个宫娥垂手站立在他的左右后方,大殿外门口外站着四名带刀侍卫,分别立于石阶上和石阶下,警惕地注视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雕窗外,桃嫣已目眦尽裂,她看见那个头发斑白的李忠仁恨不得破窗而入诛之而后快,就是这个谋权篡位的恶人,他的双手沾满了罪恶的鲜血,如今却泰然若之地跪在佛祖面前假惺惺地念经诵佛,简直是亵渎神灵!她这是在变相地昭告天下,大吴的太皇上慈善向佛,与世无争?难道他不知道有多少死不瞑目的冤魂在向她索命吗?
桃嫣按在剑柄上的手蠢蠢欲动,一双温暖的大手按住了她,她回首,背着月光的夏风看不清五官,他对她微微摇首,示意她稍安勿动。
桃花玄针,是桃花源的独门秘术,不到万不得已,不得暗算害人,因为飞花玄针上面卒了剧毒,见血封喉,一旦中镖,须臾殒命!
四名侍卫无声无息地倒在石阶上。
破门而入,两名宫娥惊骇欲绝,桃嫣拔出葬花剑电光石火间削去李忠仁刺去,穿透了李宗仁的心脏,来不及说一句话。年迈的李宗仁早就退居了皇位成了太上皇,因为造反的厮杀中他被刺伤中毒,命不久矣,也就三年五载的时日,长长被毒侵蚀的发作癜风。他变退居一心像佛赎罪了。
宫娥惊呼着四散逃跑,被夏风一剑刺死。
复仇的烈焰在她心中熊熊燃烧着,她不会一剑刺死这毒夫,那样太便宜了他,她要慢慢折磨她,直至她痛苦地死去!
桃嫣想起那个深秋的午后,大火烧尽了所以以及最疼爱她的父皇,萧瑟的秋风,霎时间,她觉得一切都静止了,天地间一切都化为虚无,只剩她和对面这个和她不共戴天的李忠仁,剑尖刺入他身体三寸再拔出,她要把她刺成血刺猬,卧倒在地的李忠仁,并没有她预想的惊恐万状,他只是微笑着,疼痛使他皱眉却依然微笑着。
桃嫣,速度杀掉他,来人了!
夏风提醒她的同时,她闻见大殿外杂乱的脚步声,她恨恨地盯李忠仁的尸体说道:你该死一百回!你先去把,一会儿你的儿子就会来找你!
第五章
重逢
跟我走!萧瑟的秋风中,冷冷的秋雨里,这三字如同四月朝阳熨贴了她逐渐冰冷的心,让她不由自主跟着他走进漫天飘零的落叶深处。
临安城外,她孤独的长这。纤细的身影如同秋风中飘摇的荒草,孤苦无依,她脸上却有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和坚定,一心要复仇。
他站在她的背后看着这个让人心疼的小女子,心里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秋风吹乱了他的墨发,如同他的内心,是歉疚?是怜悯?是担忧?还是无奈?他说不清。
我们要去浪迹天涯,四海为家吗?她问他。
他满脸忧郁且复杂地望着她,不,我今生的使命注定我没有那么逍遥!
那我们去哪里?
他摇摇头,茫然地望向街道萧瑟的远处。
你可以教我习武吗?她有些急切地问他。
他依然遥遥头,更加复杂地看着她,我生在一深似海的侯门里,那里有很多条条框框的束缚,那里只会让女子学三从四德。
桃花源外,他说,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桃花源的谷主是个正义的好人,虽和他没交情,江湖上的口碑还是好的,重要的是他的武功也是绝高的,后面的路自己走好。
我们还能再相见吗?她问。
他回望她一眼,说道,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言罢,他头也不回地走进落叶深处,秋风掀起他白色的长袍,他高大挺拔地背影后面背着的那把刻满花纹的剑,如同他的身影孤寂且落寞。她只能眼睁睁地望着他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装作无动于衷,那一瞬她想起一句诗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自此,山高水长,天涯陌路,也许此生再也不会相见!
那一剪影透过她溢满泪水的双眸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底,以后漫长的岁月里,成了她唯一的念想。
然而,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三年以后,在她手刃杀父仇人的这个月圆之夜,她又见到了他!
他已不再是那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少年。他也不再背那把刻满花纹的剑,他身上穿着褚黄色长袍,上面绣着的九龙祥云图分外刺眼!
侍卫们称呼他为,皇上!
皇上!他竟然是当今的皇上李牧清!她杀父仇人李忠仁的儿子!也是她曾要嫁的驸马!
弹指间,夏风的飞花玄针已撒出,侍卫们纷纷倒下。
夏风的龙吟剑在她愣神的时候已经刺在他的身前。
她毫不犹豫地闪身挡在他身前,夏风的剑法总是那么准,龙吟剑刺中了她的心窝!
她微笑着倒在他的怀里,他抱住嘴角不断溢血的她,眼眸里写满了吃惊和不解,她的面纱落下,她眉间那抹桃花痣格外明艳。
是什么让她奋不顾身地挡在他身前?她不知道,因为那是她没有经过思考而做出的决定,那就是本能!
他的怀抱是如此温暖让人心安,她痴痴的望着近在迟迟的他,他还是三年前的模样,剑眉星目,意气风发,只是眉宇间多了抹沧桑和老练。
还记得我吗?她艰难地喘着气说。
他望着怀里这个美丽惊艳的女子,总觉得似曾相识,蓦地他忆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深秋。
他看不惯宫廷手足间的尔虞我诈,看不惯父亲的心狠手辣,看不惯他父亲欺君罔上,谋权篡位的野心,他反抗过无数次,都是无效的。他变微服成行走江湖的侠客,企图远离那个囚笼般地相府,但是他不能变成真正以天为盖地为庐的江湖豪杰,因为他身体里流着李氏一族血脉,他是李宗仁的儿子,改变不了的命运。
每每苦闷异常,他就会化身成江湖侠客,行尽天下,他忆起了三年前的深秋,父亲造反,而且谋反成功,当了皇上 。而他无意间救下的眼前人是前朝的公主明月,也是他素未谋面的未婚妻,他知道那他做驸马都是父亲的诡计。而怀中替他挡住致命一剑的这个女子就是三年前那个有着浑然天成朱砂痣让人心疼的少女,也是刚才杀害他父亲的刺客。
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傻?他难过地搂紧她,潸然泪下。
明月说到:对我来说,这就是最美的结局,能死在你的怀里,我们不在相欠,我再也无憾了!她艰难地吐出最后一个字,微笑凝结在她倾国倾城的脸上,终于没有了声息。
李牧清说:怎么会不相欠?我欠你一个家,一个归宿。明月
桃嫣!夏风仰天悲鸣,他悲哀地发现他要刺杀的皇上李牧清,竟然就是桃嫣心上的男子!
夏风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竟然用那把杀了无数人的龙吟剑,杀死了桃嫣!他朝朝暮暮心心念念的女子!
他举起龙吟剑,刺向自己心窝,倒下的一瞬间,他微笑着看着在别人怀中那个身躯渐渐冰冷的女子,喃喃道,桃嫣,我来了!
落幕
昊元三年,八月甘日,太上皇病逝,举国大丧。
翌月,九月初九,登高望远,重阳佳节。
深秋了,繁华了一季的叶子开始凋零,飘落,回归大地的怀抱。
太上皇已被人所刺杀,皇上顾忌皇家颜面,对外宣称溘然病逝。
皇上竟然私下做了一件令人极为不解的事情,他将两名刺客厚葬在临安城西郊的官墓里,真是匪夷所思。
愿所有的前尘往事,一笔勾销。
欠你此生,还你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