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包游戏
这不只是游戏。
你得边喊着上家的名字,边将对方抛过来的沙包温柔地接住。
随后边喊着自己的名字,边将手中的沙包舒缓地抛给下家。
你敞开心胸接纳了“阿雅”,又将“黎明”毫无保留地抛给了“小青”。你体会到了吗?
你。我。不。分。彼。此。
其实,这是一场读书会的前戏。
当你在一个读书会里遇见另一个读书会里的书友,双方眼神示意,你就会觉察到读书会已然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秘密组织。社团。教派。
彼处-《唐·吉诃德》
命运像水车的轮子一样旋转着,
昨天还高高在上的人,今天却屈居人下。
我就是在这次读书会遇上了另一个读书会里的一位书友。
那是一月一书读书会:某个周五的傍晚,一群人从这个城市四处汇聚而来,围坐在珠江公园南门旁一家法国餐厅长桌前,吃两口,聊两句。
这一年读的书,口味混搭:
1月:对生命说是--阿南朵(澳)
2月:内观--威廉·哈特(美)
3月:与生活相遇--克里希那穆提(印度)
4月:唐·吉诃德--米盖尔·德·塞万提斯(西班牙)
5月:生活的艺术家--李小龙(中美)
6月:水是最好的药--F·巴特曼(美)
7月:中国文化的深层结构--孙隆基(中美)
8月:中国哲学简史--冯友兰(中)
9月:金刚经说什么--南怀瑾著述(中)
10月:1Q84--村上春树(日)
11月:安妮日记--安妮·弗兰克(德)
12月:爱和自由--孙瑞雪(中)
这份书单有灵修,有疗愈,有哲学,有小说,有健康,有教育,有纪实,还有名著。
在社会学家的眼里,这无疑也是一份人心思潮脉动的心电图。
在读《唐·吉诃德》的那个四月,主持人特意安排在一西班牙餐厅,有西班牙帅哥弹着吉他,唱着情歌,甚至还有弗拉明戈舞。
抱歉,没有斗牛。
毕竟,这是读书会,不是旅行团。
当然,主持人还是带大家神游了一番,通过地图。照片。现场的西班牙舞曲。
读书会变成了小剧场。
美食是前戏,歌舞是高潮,经过催眠与想象,你活在了书里。异域。彼处。
有位书友感慨:“那一夜是我人生中的一个美好回忆。”
此身-《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
沿道的人们对着我们大声呼唤:‘加油啊!马上就到终点啦!’
声音像透明的风,穿透了我的身体逝去。
我感觉,......我是我,又不是我。
抛沙包之后,大家回到彩虹屋各自的位子上。主持人示意大家起立,然后宣读祷词:
留意自己的念头和想法
只做有意义的思考
学会一点一滴地分辨出本质与非本质
永恒与无常
......
读书是一个人知性的探索。
读书会是一群人知性的触碰。
一起读过几本书后,一个问题便频频从诸位口中蹦出“我知道,但我做不到,不能一直做到。我甚至读不完一本书。”
这时,500年前的阳明先生,就会附体宣道“你们要知行合一”。
遗憾的是,众人望着迎风飘扬的心学旗帜投奔而去,旗下却空无一人,师父远行。弟子不归。
好在,村长的一席话“当我谈跑步时我谈些什么”点燃了知行马拉松的圣火。
“每次跑步,你都打赢一个‘战胜自我、控制自我’的小小战役。”
你在微信群里交流读书心得,在朋友圈晒晒跑步路线、咕咚数据,分享着知行合一的小小喜悦。
跑步由此成为读书会最佳拍档,就好像粤菜里烧鹅必配酸梅酱。
我跑故我在。
我跑此身在。
我有个朋友,做婚恋猎头的,参加了一个美女扎堆的读书会。
那一次读书会的前戏是绕生物岛慢跑一圈。
然后,谈谈村上,聊聊跑步。
一双纤细美腿的主持人先开了场:
“我小时候常爱感冒生病,然后诱发扁桃体发炎,隔三差五就去医院打针,打到后面,臀部都变成硬块了。
所以,等到小升初,我爸说让我每天跑步上学,我说好,自此拉开了十三年长跑的序幕。”
彼端-《神智学》
人类将所能仰望的最高事物称为‘神性’事物。
将那对他启示其本质及以此而来的天职的
超越感官之上的智慧称之为‘神性智慧’。
这是我这次读书会读的书。
在座的都是为人父母,为了一种新教育而聚首一堂。书山有路勤为径,此时,大家宛如置身于1952年的珠穆朗玛峰东南山脊,紧跟瑞士登山队踏雪而上。脚下-万丈悬崖。抬头-峰顶遥遥。只听见自己缺氧的心脏砰砰跳动的巨响。
“在此开展前位于认知界限彼端的事物,在唤醒了沉睡于人人身上的能力以后,就完全在认知领域之内了。”
一位爸爸慢速诵读此句。众人陷入苦思。
我身旁一位妈妈在桌下偷偷翻看一份剪报,标题触目惊心“大头娃娃,疫苗是帮凶”。
此时,主持人伸手拉了大家一把:“这里有没有人分享一下碰触过彼端的感觉呀?”
左手边一位妈妈说,有一次一下子打坐了三个小时,突然感觉身体消失了,有一些能量球在周围转......
我开始感觉到场域的热力正在升温,旁边那位妈妈也合上了剪报夹。
“我发生了一件车祸,当时七八辆车撞在一起,其中一辆车撞在我们的公共汽车上。
当场就起火了。当时公共汽车就翻了。就是一面窗户在上面,一面窗户在下面。我和我孩子还是分开坐的。
当时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人在那,我的另外一部分就在空中飘的,听不到任何声音,看不到任何东西,在内种很寂静的状态下,就看到当时那个我把我孩子抱起来,然后陪着他,哄着他,和他在一起。没有内种恐惧,也没有内种惊慌。”
我对面的一位妈妈开始讲述她的碰触事件。
窗外吱吱喳喳的小鸟突然静了下来,好像在竖起耳朵偷听。
“......(从车里)出来以后,才一下子就醒了。
听到人吵声呀,那个油噼噼啪啪的声音呀,吼声呀,吵翻天了。
但是我现在回忆那个场景,就是内一刻车翻倒下来到有人开始叫我儿子,那起码应该有五六分钟的时间了,内一刻全部都是寂静的,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就看到有一个人就这样过来,就看到自己的物质身体过来,抱着孩子,陪着孩子,和孩子说着话。好像你的灵魂在上面就这样看着......”
每个人的生命提供了各自的印证。
茶歇时间,几位妈妈站在点心旁聊起了瑜伽,其中一位身着白色T恤,左胸前烫印着一朵莲花,下书“禅心”。
我踱出热闹的大厅,庭院外,一株盛开的花树,清香悠逸,竟是妃红的鸡蛋花。旁边还有几株姊妹,开的全是白花。
此处。彼处。此身。彼身。此端。彼端。
这是一种生命循环。相互触碰。彼此印证。
1952年开拓珠峰东南山脊路线的瑞士登山队功亏一篑。
来年,由英国队沿此线登顶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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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旭主笔——凡夫俗子,七情六欲,深入情感,浅出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