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父亲的决定
【都市】姑娘，余生愿你嫁给爱情(3)文❤十月五
好不容易到了医院，医生们早已下班了，只有几个值班医生在办公室里懒散的吃着晚饭，母亲疯了一般扑过去，抓住医生的手略带哭腔的求着：“医生，快，快救救我的孩子，他......他从树上摔下来了，我叫他也叫不醒。”
母亲说完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原本说笑的医生，看着大人身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孩子，立马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严肃的对着另一个女医生说：“快，通知林医生，立刻赶到急救室。”
然后像是又想起什么似得，连忙像家属交代：“不要再动孩子了，更不要摇晃他，护士一会儿会用担架把他抬起来。”
母亲回忆着一路上的颠簸，她总是不停地摇着孩子，希望他可以应自己一声，哪怕只是简单的嗯一声，让他知道母亲在陪着他。可是此刻，听了医生的话，她害怕极了，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是不停地点着头，答应着。
顾江被医生推进了手术室。母亲安排邻居们带着两个孩子先回家，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守着。
三婶怕有个什么事情，担心母亲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便执意要留下，两个人好得有个照应。
顾峰像个小偷一样，跟着邻居赶紧回家了，他生怕母亲发现了他，拿他是问。
医院的走廊里，只剩下母亲和三婶，安静的似乎掉根针都可以听的到，再加上是晚上，显得更加的阴森。
母亲受不了这种煎熬，靠在三婶的肩膀上，眼泪吧嗒吧嗒的直往下落。
三婶也不知道该怎样安慰才好，只是不停地宽着母亲的心：“大江没事的，会没事的......”
仿佛等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蓝色口罩的医生，母亲和三婶一个箭步冲上去，抓着医生的胳膊问道：“医生，我儿子呢？他怎么样了？”
“奥，您是病人的家属是吧？”医生职业化的问道。
“是，是，我是！”母亲想要听的不是这些，她只希望从医生的嘴里，吐出的第一句话是有关孩子安危的。
“孩子暂时是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因为脑部损伤严重，又加上剧烈的撞击，现在还在昏迷中。”
“那我儿子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母亲还没等医生把话说完，就抢了过去，她不能让孩子留下任何的问题，那样的话，她会内疚一辈子的，孩子的一辈子也就毁了。
想到这里，母亲又扬起了她那哭腔，乞求着医生：“医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他不能留下后遗症的，他还这么小，他的一辈子还长着呢。”
三婶似乎被母亲的情绪感染了，都是有孩子的人，她理解母亲的心情，不知不觉也湿了眼眶，或许是太久没有张嘴说话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帮着母亲向医生求道：“医生，你就救救孩子吧！”
医生有些难为情，似乎这一切是他造成的一般，孩子的命运此刻正掌握在他的手中，可是他还是不得不保持中立，以一个医生该有的职业道德和素养告诉她们：“有没有后遗症，只能等孩子醒过来以后才能确定，现在孩子还在昏迷中，再一个，你们也知道，镇上的医疗条件也是非常有限的，如果你们想要得到更好的治疗，我建议你们可以去市医院，或者省医院。”
医生说完，便转身离开，留下了无所适从的母亲。护士把顾江转到了普通病房，并嘱咐母亲，如果患者有什么异常或者苏醒的举动，请立刻通知他们。
母亲强颜欢笑的谢过护士，眼睛却始终盯在孩子的身上，一刻也不愿离开，生怕儿子醒来，她错过了那最重要的时刻。
三婶看着母亲，又恢复了她往日的神情，大大咧咧的对着母亲说：“娃这不是出来了，医生都说没有生命危险了，你也别太担心了。”
母亲羡慕三婶这样的性格，无论天大的事儿，在三婶的眼里，那都不是事儿，她永远都是保持着一脸事事都无所谓的无辜表情。
“谢谢你，她三婶，这么晚了，要不你也先回去吧，在这儿也没个休息的地方！”母亲从来没有说过谢谢二字，她们那一代，总觉着这两个字说不出口，就像“我爱你”那么的难以启齿，似乎说了，让人觉得矫情。
也许是母亲觉着，所有人都走了，只有三婶留下来陪着她，人在最无助的时候，总是会显得特别的脆弱，如果这个时候，谁拉她一把，她就会万分的感激。
“我就好人做到底吧！这人老了，觉也就少了，哪有那么多瞌睡，等到孩子他爸来了，我再走也不迟。”三婶人虽大大咧咧，但是心还是蛮细腻的。
母亲看三婶是真心愿意帮她，也就不再推辞。
夜，静的可怕，其实，可怕的是人心，一颗期盼，煎熬的爱子之心，这样的等待加长了夜的漫长，黎明的曙光一点点侵蚀着人的思想，直叫人期待又害怕。
天渐渐地亮了，母亲一夜无眠，拉着孩子的手一刻也没有松过，三婶一早就出去买了早餐，走到门口，刚好撞上急急忙忙赶过来的顾万国。
母亲看到父亲赶过来，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女人家的，总是没有男人有主见，也顾不上三婶的早餐了，慌忙把昨天医生说的话，差散落四的学给了父亲听。
“医生有没有说孩子到底伤到哪了，如果转院是不是就会好转，而且不会有任何的后遗症，还有呢，到底多长时间能醒？”父亲顾万国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母亲更加茫然。
母亲已经很努力的回忆着医生的话，尽量完整的按照原话叙述给父亲听，可她还是被父亲问的哑口无言。
“要不你再去问问医生，大江到现在都还没醒，王云她都急坏了。”三婶提醒着顾万国，怕他再和母亲吵起来。
父亲知道，再继续追问母亲，也问不出个所以然，便转身离开，去了医生办公室。
三婶安慰着母亲吃了早餐，没多大会儿，父亲就回来了，一进病房，就吆喝着母亲让立马转院。
“省里我们进不起，就转到市里，再怎么说也比这县里条件要好的多，你在这里不是净耽误孩子嘛！”父亲一边说着，一边推着母亲让她赶紧收拾东西。
“万国说的在理，不行就听他的，转到市里。”三婶也帮着劝着母亲。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市里哪是我们这些穷人能进的地方啊，没有钱，不还是一样被赶出来吗？”母亲提高了声音，她不是不想把孩子转到市里，是她们家的条件根本不允许，也负担不起。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钱钱钱，是儿子的命重要还是钱重要。”父亲忍不住吼了起来。
母亲听到命字，身体不由地颤了一下，战战兢兢的收拾起了原本就不多的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