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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翎的文学作品

发布网友 发布时间:2022-04-23 1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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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心网友 时间:2023-06-24 09:36

小说《要塞退出之后》
这篇小说写的是抗日战争的故事,江南前敌要塞在撤退中,军事长官张皇失措,溃不成阵。年轻的沈三宝在战争初期也是非常怯懦,但在与敌人遭遇时反而激发了战斗的意志,两次打死日本骑兵,又*杀了有汉奸嫌疑的金主任,但最后他却被本连执行军纪的人无罪诛杀。这篇作品自然还没有达到应有的结实和力度,但是它在略嫌浮躁紊乱的描写中,已经初步透露出路翎善于刻画动荡环境中人物起伏不定的内心世界的艺术才华。这篇小说使路翎结识了胡风。胡风曾回忆他和路翎见面时的情景。“约来见面以后,简直有点吃惊:还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青年,很腼腆地站在我的面前。”“他年轻、纯朴、对生活极敏感,能深入地理解生活中的人物,所以谈起来很生动。这是一个有着文学天赋的难得的青年,如果多读一些好书,接受好的教育,是能够成为一个大作家的。”
1940年,路翎由继父介绍,到**经济部设在重庆北碚区的天府煤矿矿冶研究所会计室当办事员,干一些记帐、填表的杂务。路翎由此接触到矿工的生活,写了一系列反映矿工生活的小说。看见了矿工们住破工棚、衣衫褴褛或赤身露体地下矿井,耳闻目睹了矿井塌方、涌水和瓦斯爆炸等惨状,“看见了它底轰闹的,紊乱的,拼命求生的景状,和坐在办公室里的老爷们底悠闲和漠不关心”,他以一种扰动不安的悲悯情怀注视着这些“把人弄得比畜生还不如”的矿区社会,创作了《家》、《祖父的职业》、《何绍德被捕了》、《卸煤台下》等反映矿区生活的作品。这些创作是如此*真,以致于有人认为路翎“学生出身,当过矿工”。
在矿区人物的描写中,路翎发现了两类人物:农民型工人和流浪汉型工人。前者性格于诚实中带点卑怯,做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失落了的乡土的和家庭的梦。后者性格于强悍中带点野性,有时甚至带点无法无天的*感,在放荡不羁的行为做派中散发着生命的强力。路翎同情前者,却更倾心后者。
中篇小说《饥饿的郭素娥》
1942年,丰厚的矿区生活积累使路翎开始进入创作*。4月,他写成了著名的中篇小说《饥饿的郭素娥》,此时还不到20岁。
这部小说描写的是一个美丽而强悍的妇女郭素娥的悲剧命运。郭素娥因逃荒遇匪被一个衰老的鸦片鬼收容为妻,她在矿区摆香烟摊位,她渴求幸福,疯狂地爱上了凶猛、冷酷的机器工人张振山。张振山是一个乖戾的流浪汉,对恶浊的社会投以恶毒的藐视和严冷的憎恨,他与郭素娥的爱也是毒辣的,声称不能“被一个女人缠在裤带上”,又严防拘谨、怯懦的农民式工人魏海清染指于她。他对郭素娥说:“像我这样的男人是一个不顶简单的东西,我从里面坏起,从小就坏起,现在不能变好,以后怕当然也不能。”致使郭素娥在阴沉的鸦片鬼家中,绝望地叫出:“有哪一个能救出一个我这样的女人 呀!”矿区的上层社会也把她视为堕落的女人,最后当她反抗被贩卖,要求主宰自己的命运时,被丈夫伙同流氓*而死。张振山则远走高飞,魏海清与流氓恶斗,并在酒馆和新年舞龙赛会上,发泄着满腔的屈辱和悲伤。
这是一部充满心理性格之力度的作品,它通过一个受着肉体的饥饿和精神的饥饿的煎熬,而又始终固执、并且绝望地追求生命价值的女人,牵连着一个流浪汉型的工人和一个农民型的工人,在他们的性格碰撞中,几乎不知节制地迸射出所谓原始强力的生命火花。在强度性格碰撞中,作家以主观的热情突入人物心灵搏斗之间,完成了一个既是性格的和心灵的,又是社会和命运的,浓重得令人窒息的悲剧,从而控诉了那个“把人烧死,奸死、打死、卖掉”的野蛮社会。
关于这篇小说的创作意图,路翎曾经有过这样的说明:“我企图‘浪漫’地寻求的,是人民底原始的强力,个性底积极。但我也许迷惑于强悍,蒙住了古国底根本的一面,像在鲁迅先生的作品里所显现的。”
胡风对这篇小说非常欣赏,他说:“在路翎君这里,新文学里面原已存在了的某些人物得到了不同的面貌,而现实人生早已向新文学要求分配座位的另一些人物,终于带着活的意欲登场了,向时代的步调前进,路翎君替新文学的主题开拓了疆土。”
批评家邵荃麟,为一个二十岁的作家能写出如此有力的作品而惊诧,他这样称赞这篇小说:“艺术上的现实主义并不仅仅是对于客观现象的描写和分析,或者单纯地用科学方法去剖析和指示社会的现实发展,而必须从社会的人(作为社会关系的总和的人)底内心的矛盾和灵魂的搏斗过程中间,去发掘和展露社会的矛盾和具体的关系,而从这种具体的社会环境来确证这真实人物的存在,并且因为这样,这些人物的一切必须融合在作家的自身底感觉和思想感情里,才能赋予他们以真实的生命,那末我以为路翎的这本《饥饿的郭素娥》,可以说是达到了这样的境界,可以说在中国的新现实主义文学中已经放出一道鲜明的光彩。当我初读了几章过后,非常吃惊。路翎的名字在读者中间还是比较陌生的。我所知道的,他是一个二十几岁,连中学都不曾读完的青年,但是这本书里却充满着一种那么强烈的生命力!一种人类灵魂里的呼声,这种呼声似乎是深沉而微弱的,然而却叫出了多世纪来在旧传统磨难下底中国人的痛苦、苦闷与原始的反抗,而且也暗示了新的觉醒的最初过程。
1942年,路翎“和所里的恶狗打了架,他压我,我回击,我伤了脑壳,他伤了眼角,一起滚蛋”,失去了稳定清净的工作环境。后经朋友舒芜介绍,路翎到***学校图书馆当助理员。1943年,又辞去图书馆职务,经继父介绍,到北碚经济部燃料管委会工作,当办事员。1944年8月15日与电台报务员余明英结婚。据路翎后来的学生说:“他的夫人苗条,大方,漂亮。同学们见了,窃窃耳语,说作家的妻子这么美。” 两人后来相濡以沫度过一生。
长篇小说《财主底儿女们》
从踏足文坛起,路翎就开始断断续续创作《财主底儿女们》。写完后交给了胡风。但是稿子在战争中丢失。路翎并不气馁,而是以惊人的毅力重写。1945年7月,当重新写成的长篇小说《财主底儿女们》即将出版时,胡风极其庄严地宣布:“时间将会证明,《财主底儿女们》的出版是中国新文学史上一个重大的事件。”
上半部写苏州巨富蒋捷三家族的崩溃。这个 封建大家庭出了叛逆子弟蒋少祖、蒋纯祖,而出身于大讼师之家的长媳金素痕,阴险毒辣地掠走了蒋家的财富,一面与蒋家兴讼,一面过着淫荡的生活。以至气死蒋捷三,*疯蒋蔚祖。
小说的下半部,写这个大家庭释放出来的精灵,写蒋家儿女们在抗战期间聚散无常的生活道路和心灵轨迹。主要描写蒋纯祖逃离危城南京,沿长江漂泊到重庆和四川农村所经历的四处碰壁、鲜血淋漓的心灵搏斗历程。他很像蒋少祖,但他又超越了蒋少祖,当蒋少祖追逐权力,当了参议员,在旧诗和宋明版本中寻找灵魂的静穆的时候,他却宣称青春是壮阔的,苦闷才能爆发*与艺术,始终不苟同于污浊的流俗和僵硬的教条,而企图“在自己内心里找到一条雄壮的出路”。他在五四过后近二十年,重提五四时代的历史命题,强调“我们中国也许到了现在,更需要个性吧,但是压死了,压死了!一直到现在,在中国没有人底觉醒,至少我是找不到。”在武汉到重庆的演剧队中,他以这种苦闷的个性,与小集团的左倾教条主义进行暴躁的争辩。在四川穷乡僻壤的小说,他又以这种孤傲的个性,向宗法制农村的冷酷和愚昧挑战。蒋纯祖始终处在“独战多数”和“困兽犹斗”的激昂而狼狈的处境之中,最终病死。
路翎和他笔下的人物一道,“举起整个生命在呼唤”,从而创造了一批异常复杂的在痛苦中打滚和行进的生灵,创造了一种巨浪狂潮、大起大落、瞬息之间发生激烈的情绪转折和神经颤动的心理描写艺术,创造了一首激越而浑浊、痛苦而悲怆的心灵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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